不能怪沈晚照多想, 平心而论, 要是她自己, 绝对不会对毫无关碍的人这般上心的, 就是普通朋友也做不到他这个份上, 就算如今两人关系和缓, 他也不用这般尽心尽力。
原来他老觉得温重光是不怀好意, 要利用她打听沈家的风向,可说句不好听的,沈家现在虽然富贵显赫但是手里并无实权, 不管是她还是沈家,实在不值得他这般费心巴力的。
再说两人虽有龃龉,但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仇, 他也犯不着这样啊。
沈晚照饱含震惊错愕地看向他“你”
他眉梢微微一蹙“你怎么了”
沈晚照慌忙闭了嘴, 没准人家就是这般性子,对谁都好呢, 先别自作多情了, 但转念一想, 温重光平日的言行也过于暧昧了, 不像是对一般朋友的架势, 难道他是个风流种子
她压下心里纷乱的心思,干咳了一声道“我就是想问你晚饭吃了吗”
温重光“现在是早上。”
沈晚照强自镇定“我知道, 我问的是昨天晚上的晚饭。”
温重光仔细打量着她的表情,暗中揣度她的心思, 一边笑道“用过了。”
她忙忙转了话头“告发信的事儿你要不要跟谢师说说”
她想了想道“让谢师取消了告发信肯定不可能, 不如就将匿名改成实名,大家有什么话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当面对质,我觉着反倒比匿名要好,也省得同学们互相猜忌,彼此都没法信任了。”
他含笑道“让我跟谢师说自然不成问题,只是”
沈晚照当然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心里的猜疑一下子又冒了出来,想了想做了个飞吻的动作“行了我亲过了,你可以答应了吧”
温重光“”
沈晚照最后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抬步跨出了院子。
温重光对他的心思,要说她才发现倒也不是,在他还是尚昭的时候,她就隐隐有所察觉,只是当时没来得及多想,而且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后来他身份被揭露,沈晚照怎么瞧他怎么觉得他不怀好意,彻底把这事儿忘到黄河去了,今天猛然反应过来,把最近的事儿串连照应,越想越觉得真是那么回事儿。
至于她自己的感觉温重光的颜值是没什么说的,可惜她自觉只有对美人的欣赏,并没有旁的念头。
而且他心思深沉,心里想什么旁人也不知道,能看到的只有他给你表露出来的那一面,有这么个人在身边,枪口朝外当然是位良人,但一旦变了心思,谁又能拿捏得住
她并不是眼高于顶之人,只是古代环境下想找个投契的意中人实在太难了,想到以后可能要照管自己老公的三妻四妾就觉得前途无光,当初玉瑶郡主给她挑的,都是沈家能说得上话并且拿捏得住的人家。
沈晚照找了各种理由说服自己,把方才那丝若有似无地感觉压了下去,她又忍不住脑补要是两人好了那算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
温重光怎么就看上她了呢果然人长的太美是罪啊,她囧囧地想了会儿,最终还是把这事儿先压下。
第二天谢师果然通知了告发信改革的事儿,温重光显然比她考虑的更全面,以后投告状信不光要有署名,还得陈列出证据,不然不予受理,此条规定一出,果然书院里清净了许多,告状的人也少了。
又过了一阵正式到了秋收的日子,沈晚照刚从家里回来就听谢师宣布了一个惨绝人寰的消息,农科明天就要开始了
“农科是为了使各位同学更加独立自主,不再依赖家里,同时让你们知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改掉奢靡铺张的恶习,有悯农之心,特地在皇庄旁边给你们找出了一片地,让你们去练习种地。”
谢师顿了下,又朗声道“当然最近种地是不必了,不过正是秋收时节,你们要做的只是收割便可,比种地插秧这些要简单多了。”
同学们的内心仿佛被千万头草泥马践踏过一般,底下哀鸿遍野,他们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长这么大的,别说去种地了,就是扫地都不会,想想就是个痛苦至极的差事。
这是开了书院就定下的规矩,谢师当然不会因为他们嚎了几句就改变主意,淡定道“今天没有课,你们这就回去准备准备吧,不过除了些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其他的尽量少带,省得明天出行不便。”
他说完就潇洒地走了,沈晚照脸色发绿,别说她这辈子了,就是上辈子也完全没种过地,这这这究竟该怎么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