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心了老铁。
他又静默半晌,直到太子有些忐忑的时候,他才笑着柔声道“太子最近对这些与课业无干的事儿很是关注啊,看来臣需要跟皇上和帝师说说,让太子越加勤勉学习才是。”
太子“”
tat他错了他再也不问了
等送走这位把心都扎死了的老铁,温重光开始认真地思索起怎么让媳妇早点毕业,然后把媳妇早点娶到手的法子。
他在纸上筹谋一时,最后终于制定出完整的计划来,不由得扬唇微笑,如春风拂柳。而正在开心玩耍的同学们还不知道,他们的悲惨生活快要到了。
沈晚照不由得开始感谢玉瑶郡主制定的不对外公布的战略了,这帮学生大半是从别的州府来的,对京城八卦不了解,还有些不够格知道,那些够格知道的口风都比较严,她安生在书院里呆了一个下午,竟然没有人过来不识相地问她和首辅定亲的事。
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在学校里和校长谈恋爱压力很大的啊。
下午照旧有一节骑射课,这门课虽然不好布置作业,但沈明喜也没有让众人闲着了,一回来就考个不停,但凡不合格的都拉出来体罚,幸好沈晚照在冬假的时候骑马技术有了长足的进步,侥幸过关。
孙思淼不知道怎么的,在马上连连出错,被沈明喜直接拉出去罚站了,沈晚照上马的时候脚下一个打滑,身子一歪,沈明喜刚好转头的时候瞧见了,不过她看起来心情不错,竟然没多说,只让沈晚照重新上马。
等到下课,沈晚照好奇地凑过去问她“姐,你最近心情不错嘛亲事有眉目了”
沈明喜温柔地冲她后脑勺呼了一巴掌“没有,别出去乱说。”
沈晚照撇了撇嘴,偷偷指了指孙思淼“那位的堂姐怎么办秦同知不会吃锅望盆吧”
提起这个,沈明喜心情更好了几分“秦怀明自打那日过后就在家装病,请了个道士来弄鬼,说是孙思慧和他八字相克,两人别说结亲了,最好面儿都不要见,他娘为着他那条小命,也不敢在提和孙家的亲事了。”
沈晚照笑了会儿,又目光炯炯地问道“你还叫姐夫秦怀明不该叫点亲热的吗”
沈明喜砸了咂嘴“叫什么他小名喜蛋”
沈晚照“哈哈哈哈哈哈。”
她快笑趴在地上,笑了好一会儿才道“怎,怎么起这么个名啊”
沈明喜随意道“他小时候把别人家送的喜蛋吃了一盘子,所以就叫了这么个小名了。”
沈晚照简直要笑死,勉强正了神色问道“我听说孙家的还上门闹过几回,这是真的假的”
沈明喜点了点头“是。”又瞥了她一眼“你和首辅算是订下了吧。”
沈晚照耸了耸肩,眼里的笑意却掩不住。
家里把这事儿瞒得死紧,只告诉了几个至亲豫王府就是其中之一。
对于沈晚照和温重光的事儿大多数人都是乐见其成,不过有人愿意就有人不愿意,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你说什么你想去锦川侯府问个明白你疯了不成”
殷怀俭直直地站在锦毯上,不反驳也不辩解,只垂下秀美的眼脸,神情冷漠僵硬,指尖却深深陷进肉里。
儿子女儿素来聪明省心,对父母也很是孝顺,沈琼楼还是头一回见他这般执拗,简直是头大如斗。
“这事儿有什么好不明白的首辅瞧中了你表妹人才,特意上门提亲,你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父舅母都中意他,同意了这门亲事,你上去参合算是怎么回事”
沈琼楼本来都准备好贺礼准备送上回娘家了,哪想到横空闹了这么一出,自己儿子非要上门寻舅父舅母问个清楚,还硬着脾气非得要去,她真是焦头烂额,难得说了这么一长串道理。
一边的殷怀兰见事不好,忙过来拉住殷怀俭胳膊“行了哥,快回屋去吧,别让爹娘操心了,看看娘都给你气成什么样了”
殷怀俭不语,站在原地也不动。
沈琼楼大感头疼,豫王坐在一边面色沉静,眼底倒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只得转头看向老公,用眼神问“这事儿管不管”
豫王用眼神回“自然要管。”
眼神过来“你管还是我管”
眼神过去“我来吧,你不行。”
沈琼楼被鄙视了一把,果断地断了两口子的脑电波,起身道“罢了,我说不了你,让你爹跟你说吧。”
她嘴上说归说,还是绕到隔壁小间偷听。
豫王定力显然比豫王妃要好得多了,用杯盖轻轻压住茶叶沫子,不紧不慢地啜了口茶。
殷怀俭抿了抿唇“爹,娘她”
豫王唇角悠悠一挑“你还知道爹娘我以为你现在只认得你表妹,早忘了你自己是谁了。”
殷怀俭低声道“儿子不敢。”
他放下茶碗,漫声道“你说要去沈家问个明白,我也不拦着你,你跟我说个身份出来,只要合理,我立时放你去,你娘那里我来说。”
殷怀俭见有希望,忙忙地思索起来,但越想越是额头冒汗,连鼻尖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豫王笑了笑“说不出来了吧,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对沈家来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表亲而已,哪有权利干涉沈家女儿婚事,还想着要上门去问,我看你不光愚蠢,而且没有半分自知之明。”
他声调仍是那么不紧不慢不高不低的,却让殷怀俭深深地低下了头,眼里隐隐泛起赤色。
沈琼楼在里间听的连连叹气,这是儿子又不是对手,这么说也太毒了吧
不过豫王自来就是这幅脾性,除了对她没说过重话,对其他人,哪怕是对儿女,心里不痛快的时候都是言辞凌厉。
他道“你不服是吗那我来问你,你曾经跟沈晚照有过婚约吗,哪怕是口头上的她跟你海誓山盟花前月下过吗沈家人有说过想让你们二人结为夫妻吗”
他语带讥诮“这些都没有,不过是你一厢情愿想出来的镜花水月罢了。”
殷怀俭霍然抬头“儿子没有”
豫王道“没有什么”
殷怀俭语塞,指尖微微颤抖,豫王见儿子如此难过,沉吟片刻,换了个缓和的声口“这些你都没有,我便不问了,你来跟我说说,你跟你表妹从小到大拢共也只见过七八回,你喜欢你表妹什么,若你能说出来,我就厚颜去沈家说亲。”
喜欢她什么呢这本来是个很好答的问题,殷怀俭却难得静默。
父王和母妃是他心中的神仙眷侣,他小时候就常见父王拉着母妃的手,带她吹着清风到湖边散步,晚上的时候又会撑开扇子扑流萤,转眼多年过去,两人依旧恩爱情深。
他幼年时好生钦羡敬慕,也想找一个同样情意深重的妻子,跟她恩爱不疑,两人白发苍苍还能携手相伴。
可惜周遭的女子不是心有所图,就是对他避之不及。只有表妹那么好,又生的那么像母妃他会做第二个豫王,让她做第二个豫王妃,对她宠爱有加,呵护备至
他静默许久,才把心思缓缓说了。
豫王淡淡道“你这不是喜欢她,只是喜欢你心中的假象罢了。”
他默然道“我喜欢你娘,跟别人无关,只是喜欢她而已,见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除了她再没有别人了,我了解了她的喜好性子,发现与我十分投契之后更说明了这点,可你知道你表妹爱花爱草,喜甜喜酸吗”
沈琼楼在里间听的老脸一红,你个老不要脸的年轻时候的事儿跟孩子说什么啊
殷怀俭嘴唇抿紧了,豫王继续道“我和你娘成亲之前本也是有分歧的,后来两边渐渐磨合改变才结为夫妻,你呢你为你表妹改变过什么还敢说喜欢她。”
殷怀俭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就道“哪怕你们真的成亲了,万一婚后发现性格不合,你又遇见了跟你更投契的,不是耽误了三个人吗”
殷怀俭好不容易想要张口说话,他却已经起了身“你自己把这些话好好想想,别去你舅父府上闹了,不然要坏了你表妹的名声。”
豫王也没多看,径直回了里间,沈琼楼诶声叹气“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豫王斜了她一眼“你说呢”
沈琼楼想了想闭嘴了,又道“我以为等阿晚定亲了,他能自己想开,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哎。”
豫王无所谓道“还是年纪太小的缘故,等以后遇见自己想要的人,就知道现在错的有多离谱了。”
沈琼楼只得点头“只能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