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应当是不知情的,她虽然十分关心大王的膳食,但没有亲自下过厨, 也不懂料理。”碧河替王摇霜辩解了一句。
赵商容却没有立刻开口。
碧河与典医丞都意识到,大王与王妃之间的信任危机悄然而至了。
至於这个危机要如何化解?
要么继续追查, 直到查找出真凶;要么直接质问王妃,看王妃如何解释。
至於大王信不信,全在大王的一念之间。
应厘作为外人, 并没有置喙, 只是不太明白赵商容为什么看起来有种被人背叛的挫败感。
良久, 赵商容用力地咳了咳,咳得重了反而想要干呕。
可想到那呕出来的血丝,她又生生地止住了,用拳头抵着嘴唇,将呕意化为咳嗽,一下下地咳了起来。
她咳得耳朵都充满了血丝,浑身的力气甚至都被咳走了,不得不抵着书案,单手撑着桌面。
“大王!”碧河与典医丞关切地上前。
好在赵商容缓过来了。
她挥挥手,谢绝了二人的好意。
“此事到此为止吧!”赵商容开口便是一道惊雷。
碧河想不明白,为什么不继续往下追查。
应厘也十分好奇地看着这个已经咳得声音都沙哑的少年宗王。
“真相如何不重要。”赵商容又道。
她说这话时,并非是无可奈何,而是已经重拾她的睿智与深沉,在场的人都没能猜出她这个决定的深意。
“怎么会不重要呢?”碧河道。
赵商容轻描淡写地道:“想要取我性命的人无非就那些人,你们认为,以我如今的地位和立场,我能做什么?”
碧河与典医丞心中一震,沉默了。
幕后之人通过这种方式慢慢地给大王下毒,让大王的身体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一日日败坏。快则三五载,慢则十几年,其目的都在於让大王看起来死得十分自然。
现在大王不能死,因为皇帝还需要宗亲来维护赵氏的江山。
但大王又不能活太久,她一出藩所接触到的便是兵权和政权,只要她在这个位置上没有什么大过错,那势必会往上升,获得越来越多的权柄,等人到中年,只怕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权臣。
而皇帝已经过了三十岁,等大王到壮年时,他势必已经老去,而他的储君将来未必能镇得住大王,所以大王不能死得太早,又不能活得太长。
在日积月累的毒素侵蚀下,大王的寿命肯定无法长寿。
刚到壮年才有机会施展拳脚的大王就此溘然长逝,这就等於为皇帝和未来的储君铲除了一大威胁,而大王属於病死的,任谁都无法将锅甩到皇帝的头上去……
当然,并不是说这个幕后之人就一定是皇帝,比如士族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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