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雨又哭又笑:“余生愿为娘子驱策。”
裂痕已经存在,再怎么样也无法修补,宿雨能做的只有不再让这道裂痕扩大。
她坦然地接受了崔筠让她更换住处的安排,文书的工作也重新回到了夕岚的手上。她依旧负责邓州那边的磨坊和菜园子,顺便充当给崔铎假情报、反向崔铎套取情报的反间者。
林长风这些日子跟着故林一直待在外面,并不清楚昭平别业发生的事。
待他“学有所成”才暗中联系宿雨,带着宿雨的假情报回了邓州。
朝烟也不清楚内情,只能察觉到崔筠跟宿雨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但看张棹歌每天依旧那么悠哉,不像是发生过什么事的样子,——崔筠若有难事,张棹歌这个赘婿绝对不会悠闲。——就没再多心。
况且她一个当奴婢的,真发生什么事也帮不上忙,瞎操心什么呢?
唯一让她稍微操心的大概就是崔筠跟张棹歌的感情状况。
怎么就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呢?
这么热的天,每天收拾一张床就已经汗流浃背了,她得收拾两张床!
身体累心也好累。
其实她要收拾的并非床褥,毕竟三伏天里,多盖一块布都是对这个酷暑的不尊重,只因天气炎热也代表着蚊虫的活跃,哪怕每晚都会提前熏艾草,后半夜也总会有一堆蚊子飞进来。
——要不是张棹歌的毡帐不透气,她都想给搬到屋内来了。
为此,崔筠让朝烟多准备了一顶纱帐,每晚给张棹歌睡觉的榻挂上,第二天再撤下来。
朝烟真的非常想问:你们就不能睡一块儿吗?
张棹歌无意中听到她的嘀咕,给出分床睡的理由:“这么热的天睡一块儿,是想热死谁呢?”
在她那个有风扇没空调的童年里,她都是睡在父母的中间,床的左右各一台风扇,父母完美地把风扇吹过来的风给挡住了,热得她半夜从床中间爬到床头又滚到床尾。
打那以后,才四岁大,因怕鬼不敢一个人睡觉的她愣是勇敢地宣布她长大了,要一个人睡觉,并成功独占了一台风扇。
现在,要空调没有,风扇也没。
冰块倒是有,但它带来的降温效果不明显。尤其是在张棹歌发现崔筠把衣物褪去,上身只留一件诃子刚好将胸口遮住,下边穿着小衣(贴身短裤),以如此清凉的打扮睡觉后,她感觉屋内的气温好似突破了40℃。
她承认,她下贱,她馋崔筠的身子。
为了不在睡梦中做出什么丑态,张棹歌顶着崔筠不理解的目光坚持分床睡。
又是一个给张棹歌挂纱帐的夜晚,朝烟看着围在冰鉴旁边纳凉的崔筠和张棹歌,吐槽说:“娘子、阿郎,你们这样下去,便是天天诵《观世音经》天天往观音禅寺跑也没用吧?”
崔筠:“……”
那是她为了留宿在云月馆找的借口,还真信了她们是去求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