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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已是深夜,客人们喝的酒醉酩酊,搂着侍女和舞姬朝休息的院子走去。
这边温三公子被安排在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小院内,和那些客人所住的小院隔了些距离,像是刻意如此,要给温三公子一个清净。
苏锦绣准备妥当后走到前屋,拉过陈怀瑾吩咐:「看样子定北王是个惜才的人,不会对三公子怎么样,但是我不放心那些人。」
「那你怎么办。」陈怀瑾更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榕庄里的人都会功夫,稍有不慎就要吃亏。
「我又不是去打架,等会儿看机会把衣服换了。」苏锦绣提醒他,「你留在这儿,有什么动静也能及时应对,你放心,一个时辰之内我就回来,不会冒险。」
「把这带上。」陈怀瑾将一小袋子塞到她手里,打不过没关系,逃的走就行。
苏锦绣将袋子收到怀里,沿着屋檐走到院子的角落,悄悄攀上墙朝外面看了一阵,很快翻了出去,趁着巡逻的人过来之前,躲进了花坛树丛中。
过了会儿,苏锦绣沿着来时的路,很快摸到了水榭这里。
此时的水榭和明月一样安静,水面上月光静撒,荷花开的宁和,苏锦绣沿着水榭的长回廊一路朝榕庄的主院方向走去,经过假山畔时忽然前方有声音,苏锦绣忙躲到了假山后面。
前面走过来两个穿着黑披风的人,脚步匆匆经过假山后直进了苏锦绣背后的园子,随后又有个侍女走过来,苏锦绣朝四周张望过后掩身出去了些,在侍女经过时快速冲去照着她脖子狠狠一劈。
半刻钟后,苏锦绣换了身衣裳,拎起灯笼,朝刚才那两个人的方向走去。
走进园子后苏锦绣愣住了,这园子竟然和她在定北王府中迷路时看到的一样,偌大的园子里没有屋子没有花坛,只有个池塘和立在池塘旁的假山。
这样园子根本没有建的必要,可在定北王府和这里都出现了,而且那两个穿着黑披风的人不见了,直觉告诉苏锦绣,这里一定有问题。
最显眼的就是假山了,在这儿没有别的可探查,於是苏锦绣朝假山走去。
还没走到时,安静的池塘忽然有了动静,连着苏锦绣脚下的地都跟着轻微震动,她看着开始冒泡的池塘中央震惊不已,这时园子外传来了说话声,苏锦绣看着有东西升出水面,反应过来后快步走到了假山后面,低头吹熄了灯笼。
说话声越来越近,池塘里往上升的东西好似到了一定的高度,没有声音再传来。
苏锦绣朝里掖了下,不小心挤到了灯笼,轻微的『卡嚓』一声。
「谁!」
假山外两个人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人警惕的看向假山内:「什么声音。」
「你听错了吧,我怎么没听到。」
另一个声音传来,苏锦绣朝里掖了下身子,用力抓紧手里的灯笼,忽然假山裂缝里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快速将她扯了进去,眼看着她就要撞上石头了,奇的是原本细小的假山裂缝竟然被她给挤开了,在她进去后又快速的合拢,像是刚才那样。
苏锦绣不忘抓着灯笼,撞进了个柔软的怀抱里,就这时那两个人寻声也进了假山内,他们四处看了看,只看得到狭窄的假山裂缝,那人狐疑甩了下脸:「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肯定是你听错了,客人都在院子里,人都看住的,谁会来这里。」另一个人拍拍他肩膀,「快把人带下去,去晚了我们可担当不起。」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裂缝间快速抽进去的一片衣角。
直到声音远去,藏在里面一动不敢动的苏锦绣挣扎着想要挤出去,耳畔传来低低警告声:「先别动。」
苏锦绣一愣,在这极黑的狭窄空间里,她看不到他的样子,却听出了他的声音。
随即,苏锦绣的心情就如万马奔腾,彻底凌乱。
到了嘴边就剩下六个字:「你是不是疯了!」
他一个不会功夫的人上这儿来做什么!来送死么!!!
「嘘,别说话,有人来了。」
还嘘什么嘘!
心里闹腾着,苏锦绣却是真的没敢动,刚刚走的那两个人又回来了,仔仔细细在假山内搜了一圈,嘴里嘟囔着自己不会听错。
「这是什么。」那人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由灯笼上挤落的纸片,在眼前端详。
正当那人要再查看四周,外面嘈杂了几分,夹着『人跑了』,『快去追』这样的字眼,两个人很快跟着冲了出去。
假山附近再度安静。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锦绣别扭的将手从怀里抽出去,却不料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间隙,后方的挤压由不得她站稳,只能朝他靠拢,最后贴在了他的身上,想退都不行。
这对苏锦绣而言是十分尴尬的事,下意识抬起双手朝着两侧的墙上摸去,触及到的时候苏锦绣才发现这石头的质地很奇怪,她背过手去轻轻扣了扣,中空的,这些石头是假的。
抬头时轻微闷哼声响起,苏锦绣的额头抵到了他的下巴,她忙低下头去,又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气氛一瞬变的很奇怪。
苏锦绣待不住了,低声问:「这怎么出去?」
黑暗里听到他似是在掰动什么,苏锦绣背后刚才裂开的地方无声息出现了一人可过的空隙,她侧过身快速钻了出去,到了假山外,看到了从池塘中央升起来的暗道。
「这是榕庄内的地下暗道。」
背后传来施正霖的解释,苏锦绣朝后退了步:「你下去过?」
「还没。」施正霖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圆月,若有所思了一句,「今天是满月。」
「趁着没人你赶快离开。」苏锦绣转身看他还在这儿,催促他赶紧走,这里不比在定北王府,她刚刚在宴会上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要是和她一样是偷偷进来的,被他们发现走都走不了。
「下去看看。」施正霖抬手轻卷了下袖口,神情沉凝,从苏锦绣身边经过,走下池塘,踩上了浮在水面下的平板,走进暗道的入口。
苏锦绣站在那儿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带自己进去,到时候谁救谁啊!
可时间紧迫哪里容许她多犹豫,她赶紧追下去,踩下水时才发现那位於水平面半指宽的平板原来是用作封住过道口,也就是说唯有中间的过道升起来时候才会将平板带起来延伸到池塘边上,才可能进入,否则就算是潜下水去找到了入口也进不去。
来不及惊叹机关精巧,进入过道时迎面就是一股湿漉漉的霉旧味,像是古井下久不见阳的气味,地面湿漉漉的有水淌下来,等走到最下面时,台阶忽然干了,苏锦绣往后一看,台阶之间还有间隔,淌下的水全部流进间隔缝隙内,而看这设计,应该又是一道石门。
过了这道间隔后,空气的气味变了变,苏锦绣对这个很熟悉,在关北门时候他们曾破过一个古墓,就是类似这样的气味,还夹着更浓重的腐味。
两侧的墙上挂满了油灯架,点起的火将过道照的通亮,苏锦绣看向在前面带路的施正霖,他到榕庄来,就是为了这个?
那总有人跟他一起来的,那些人呢,怎么可能放心让他一个人过来这里。
苏锦绣仔细想着今天这么多客人中谁可能是带他过来的人,正思索着。
忽然背后另一侧有脚步声传,苏锦绣快步拉住他,掩身到了一旁的岔路,背贴着墙壁伸出手正要去掐墙上的灯。
还没等掐灭那灯,灯架轻动了下,背后的墙壁跟着有微动,苏锦绣抬头看那火光忽闪的灯架,尝试再推了下,轻而易举的,灯架斜了过去,背后的墙壁毫无征兆的翻了过来,将他们翻到了墙背后。
停住后,灯架弹回了原处。
两个身着黑披风从还有一侧走过来,在苏锦绣他们刚才躲的地方停了下:「你听到动静了?」
另一个人摇摇头:「别瞎想,快去把人带过来。」
两个人朝过道外走去,而此时的墙背后。
转过来后的两个人看着正对方坛子内的东西,掩不住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