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想这些还为时尚早,目前我眼前的目标还是这一栋似乎坚不可摧的堡垒。
当伊哲勒斯披着间隙的皮,看着我和狄克站在山崖上愁眉苦脸的眺望着堡垒的方向良久,终於在一忍再忍之后忍不住了。
「如果没有办法攻进去的话,为什么不想办法把敌人引出来呢?」伊哲勒斯开口,一副你们真是蠢得令人不忍直视的不屑模样。
我动作一顿,真是恨不得将他的嘴巴捂起来——你这个不断给勇者们剧透帮助他们做任务最终去推你的BOSS才蠢得令人无法直视吧?!
即使我希望当做自己没有听见,但是狄克却显然不会这样,他饱含希望地看向伊哲勒斯:「该怎么引出来?」
伊哲勒斯张了张口,扭头看了我一眼。我面带威胁,同样紧紧盯着他,伊哲勒斯轻咳了一声,撇开头,嘀咕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便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转头走开。
狄克极其失望,但是想想却也觉得这的确是一个新的思路,於是非常顺利的被我赶走,去告知时拾这一突破点。
我看着狄克离开后自发自动回到我身边的伊哲勒斯,异常无奈:「不是告诉你不要剧透了吗?」
「如果不剧透的话,你就一直陪着这堡垒过一辈子吗?」伊哲勒斯冷哼,神色间带着几分的不满与阴郁,「现在,你盯着它的时间比看我都长。」
我无语了良久,终於感慨地叹了口气,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令人欣慰,你竟然以身作则地向我验证了之前你所说的吃醋不分种族甚至能超越生物这句话。」
伊哲勒斯轻咳了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非常没有格调地显露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醋意满满。大概也知道跟一座堡垒过不去有些丢脸,伊哲勒斯偏开头,拒绝就这一问题进行更进一步的讨论。
我笑着放过了他,转而提起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对了,伊哲勒斯,你能自我复制吗?」
「什么自我复制?」伊哲勒斯愣了一下,询问道。
「你本身是一段程序,由程序衍生出的自我意识,先不论意识问题,作为基础的程序应当是可以复制的吧?」我抬起手,聊起比较学术的问题时下意识就想要推眼镜,结果扑了个空,只得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伊哲勒斯微微皱着眉,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半晌,他反问道:「如果能自我复制的话,又有什么用?」
「如果能够复制你的程序段的话,那么便可以将之备份保存起来,倘若你消失,也可以回档。一个你倒下去,千万万万个你站起来,起码我就不用担心你会突然被删掉、消失了。」我沉吟着,「不过,虽然程序段是同样的,但是也许只是像普通的程序段一样,不会产生自我意识,若是这样的话,程序段就是程序段,与你我而言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伊哲勒斯沉默思索着,片刻之后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猛地一扬头:「你想都别想!」
「什么?」我愣了一下。
「想要拿我的程序段,我被删除了之后,你再创造一个叫做『伊哲勒斯』的家伙,让他代替我?」伊哲勒斯冷笑,「我是独一无二的,即使外表一样,那也不是我,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我哑然,伊哲勒斯有些激烈的反对,让我恍然明白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
正如伊哲勒斯所说的,他是独一无二的,即使源程序相同,在此之上衍生出来的意识——如果能够衍生出来的话——也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就像是人类被克隆之后,克隆的个体也并非是原本的本体一样。就算伊哲勒斯遭遇不幸,而我又利用储存的程序将他重新「创造」出来,那他也早已不是现在这个我喜欢着的伊哲勒斯了。
当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愿意在自己死后,将会有另一个人完全抹去他的痕迹,取而代之。
「抱歉,是我想错方向了。」我抬起手,有些挫败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沮丧地致歉。
伊哲勒斯的神色缓和了下来,轻轻哼了一声:「算了,反正你这种胡思乱想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因为你不可能将程序片段给我?」我轻笑了一下,「好了,我会选择另外的思路的。不过,也许我的确需要你的程序,以便分析其中和这个游戏本体的联系有多么紧密,如何才能顺利将两者完全分离。」
「给你倒是也无所谓,不过……」伊哲勒斯欲言又止,在我抬头疑惑地看向他的时候,却又闭上了嘴巴,神秘地笑着摇了摇头,「不,没什么,你就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做吧,每天想着我,也总比去想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得多!」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