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却以为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只顾着和谢汛聊工作,冷落了程星辞,让程星辞多想了,解释说:“我和我哥说工作上的事情我嫂子也听不懂的,术业有专攻嘛。”
程星辞不吭声了,直到红灯跳成绿色,谢凌踩着油门继续行驶,他才又闷闷地开口:“我跟嫂子又不一样,嫂子有自己的事业,我什么都没有。”
“你有我啊。”
“我是有你,但是……”程星辞考虑了一下措辞,轻声说:“那,我又是谁呢?”
程星辞从十四岁到二十三岁的人生就像困在一口枯井里,只能仰望头顶那一小片天空,外面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都毫无知觉。
出来之后,准确的说是有了手机、通过网络看到外面的世界以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搞不清自己是谁、对一切都陌生而无所适从的状态中。
不可以对人示以真实的软弱,是程星辞从焚香园学到的生存法则。
所以大概连谢凌也不知道,程星辞内心有关於现实生活的恐惧。
程星辞很擅长装一些无关紧要的可怜,让人觉得他就是这样一个没什么心思的、只需要亲亲抱抱、哄一下就能开心的人。
谢凌问他:“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程星辞说:“我不知道。”
谢凌看着路,超过前面一辆开得很慢的白色大众,然后又回到中间的车道上,才继续说:“那这段时间你正好在家想想有什么想做的,等案子差不多结了、你可以出门了,你就去做,我都支持你。”
“我就是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谢凌笑起来,侧过头看他:“那你嫁给我做全职太太。”
程星辞面上发热,白谢凌一眼:“我还没离婚呢。”
谢凌把头转回去,遗憾道:“这倒是。”
中午他们一起吃饭,梁朔还提起来,说银崖市警方至今未找到祝文骁的下落。已经三天了,根据警方的判断,祝文骁几乎是没有生还的可能。
但是一天没有看到祝文骁的屍体,程星辞就一天不能安心。祝文骁好像一个深埋在地下的雷,有可能永远都不爆,也有可能哪天突然就爆了。
梁朔说这个案子很复杂——不是案情复杂,而是案子牵扯到的关系很复杂。现在多方势力向曼北警方施压,要求早日结案,以期在事情向媒体公布之后把舆论影响控制到最小。
由於品香会成员里面有不少人身份敏感,曼北市警局也不敢擅自处理,案子第一时间就报到了上面。现在如何结案已经不是曼北这边可以左右的,梁朔还因为这事和局长大吵了一架。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