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贾赦的话, 贾代儒拿出几张密密麻麻让人一看就头皮发麻的谱子,“你练习这个。”
贾赦麻木地接过谱子, 盯着看了半晌,眼晕。呆呆地问,“三叔,不是一个符号对应一个键位吗你看这一行怎么同时有8个符号啊”
贾代儒扫了一眼, 语气颇为淡然,“当然是因为同时弹8个音符呀”
贾赦想摔谱子, 不过经过将史氏吓得早产一事后他成熟了许多, 不会再随便发脾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我只有两根拇指,怎么同时弹8个音。”
定定看了一眼贾赦,贾代儒的回答轻描淡写。
“原来赦儿的疑问是这个呀, 来, 你看,这一行是这样弹的。”他拿过琴做示范,“你看, 左手拇指直接按这两个键,这六个键是右手滑音。”
“很简单对不对”演示完,贾代儒笑着鼓励贾赦,“这点难度对赦儿来说算不得什么,我还准备了几首更难的。”
贾代儒的态度亲切极了,不但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 什么还轻拍贾赦的肩膀以示鼓励。
万般拒绝的话被塞回心里,贾赦无比心塞,同时觉得眼前一幕十分熟悉,好像发生无数次似的。
贾政同情地看着他哥,不仅仅因为曲子的难度,还有他三叔用的那一套就是他哥对同窗惯用的捧杀呀
贾政觉得张太傅真厉害,能让呆呆板板的三叔变得温柔可亲。
“赦儿要不要先听听”贾代儒问。
“劳烦三叔了。”贾赦欲哭无泪,他现在就想回到吹牛前,把自己吹过的牛给吞回来。
贾代儒今天颇有表现欲,演奏一曲野蜂飞舞的片段后又演奏一曲李斯特名曲钟的片段,然后意犹未尽道,“可惜这个琴弹不了鬼火,那个才是真的快啊”
“哎还是琴键太少了,精彩的地方都弹不了。”
贾代儒再次可惜道,在张太傅的高压下,他亟需抒发的渠道,音乐和贾赦就是最好的抒发渠道了。
好像,他写诗写的脑子有点不正常了,贾代儒摸了摸额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贾赦的脑子已经完全麻木了,这还不叫真的快,他喵的,一曲野蜂飞舞都只能看见残影,他需要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休息。
他发誓,刚才他同时在所有琴键上看见他三叔的拇指。
如果那都不算快,谁告诉他什么才是真的快
贾赦有点想发狂。
“那个功夫不是一天能练成的,三叔,我还是从简单的开始学吧二弟练的那首曲子多好听呀”
艰难地吞了口口水,贾赦觉得自己得争取些什么,不然手指会弹断的。
贾代儒从善如流,“当然,我给你准备了好多谱子,都给你,只要把这些曲子都熟练掌握了,你一定能学会克罗地亚狂想曲的。”
贾赦干巴巴笑着接过装着厚厚一沓子曲谱的匣子,他三叔变了,早就挖好坑等着他跳。
见鬼的克罗地亚狂想曲,名字那么怪异,一听就不友好。
一定是这首曲子让三叔发狂的,狂想曲,可不就是让人发狂吗
“我要努力向大哥看齐”贾政适时补刀,今天也是他收获满满的一天。他要当个安静的乖宝宝,这样才不容易被三叔坑。
咧了咧嘴,“好。”
他还能说什么
“赦儿一定要努力,多多练习难度大的,需要左右手同时配合的,锻炼脑子能让你更聪颖。”贾代儒也跟着鼓励。
“我一定努力练习,争取能弹出克罗克罗曲。”嘴皮一秃噜,贾赦差点咬着自己舌头。
他刚才胡乱说了什么呀
贾代儒微微笑,“好,我等着,过年时能听到吗”
“能吧”
贾赦想扇自己的嘴,该死的,叫你显摆,好了,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荼毒贾赦之后,贾代儒心情好到突破阈值,就算张太傅又布置功课让他写律诗也没那么排斥了。
果然,个人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没看张太傅每天过得多快乐,那都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为了让自己更快乐,也为了更好的开发左右脑,当然,也是为了让贾赦更痛苦,贾代儒激动地一晚上没睡。连夜将钢琴图纸画了出来,甚至连钢丝拉丝工艺流程也写了一份。
“一号,你去找几个大匠看看能不能做出这种钢丝。”将拉钢丝的工艺流程交给一号,第一步已经迈出,等着小羊羔再次踩进陷阱。
贾代儒整颗心都是飘的。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的兴奋度突破一定阈值,混在核心区的病毒就会趁机一点点探入大脑皮层。
病毒一日复一日对他的大脑进行微小的改造,贾代儒本身在病毒的改造中变成一个极为奇怪的个体。明明是个普通的人类大脑,却可以数据化,同时,负责人类情感的区域仍然正常工作着。
这也是贾代儒明明已经封存核心区了却仍然和以前一样能够快速复制书本内容,甚至第一次弹奏卡林巴琴却能弹奏出极为专业的曲子。
至于他日常抱怨的写代码累,完全因为就算病毒改造了大脑,人类大脑的运行速度极限也不可能突破系统的。能够一个人写下正常是由一个团队写的运算如此复杂的代码其实已经很非人类了,可惜贾代儒没有意识到这点,仍然对自己大脑进行日常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