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冻点了点头道:「他在青云观前摆了个摊儿算命测字。」
慕容深皱了皱眉头道:「他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来到康都摆摊儿算命,当真是胆大包天。」
袁九生却摇了摇头道:「谢庸智慧出众。尽然敢这样出现,想必有所依仗,这样。我去会会他!」
谢庸坐在青云观前,身穿青色儒衫,懒洋洋晒着太阳,因为康都失陷,百姓前来进香者比起过去也少了许多,他们连肚子都填不饱,又哪有心境前来供奉菩萨。
袁九生阴冷地声音在耳边响起:「算命吗?」
谢庸虽然听出了他的声音,却连眼皮都未曾翻起,淡然道:「有银子吗?」
袁九生从袖中拿出一锭金子重重放在谢庸地桌上。
谢庸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眼睛总算睁开了一条缝儿,在金锭上眯了一眼道:「太少!」
袁九生笑道:「先生不觉得要价太贵吗?」「这康都城内,再多的金锭也换不来百姓的温饱!」
袁九生微笑道:「我以为先生早已跳出红尘之外,想不到仍然关心着百姓的疾苦。」
谢庸叹了口气道:「好好地一座城池,竟然被蹂躏成这幅模样。」
袁九生笑容不变道:「若是先生不走也许一切将会是另一番面貌。」
谢庸笑道:「我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可是自知之明却还有一些。」他拿起桌上的羽扇,习惯性的扇了扇:「我想见大王。」
袁九生看着谢庸,过了很久方才哈哈大笑起来。
谢庸道:「你为何发笑?」
「天下间有地是自由自在的事情可以做,你为何要偏偏选择这样一条死路?」
「我既然敢来到这里,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人都有一死,无非是早晚而已,照我看。你现在的处境也很不妙,谋害大王之事已经让很多的弟兄对你心生恨意,铁血军也因为你克扣军饷之事,恨不能将你杀之后快。有件事我却不明白。你如此精明的一个人物,为何非要将义军引入绝境之中?你用怎样的方法让左驰对你服服帖帖的?居然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你?」
袁九生暗自苦笑,谢庸只看到自己表面的风光,却不知他也是打落门牙往肚里咽下,而今地局面并非他所想。真正的当家人还是左驰。他微笑道:「你高看我了!」
谢庸道:「我只想和大王见上一面。看在咱们共事多年的份上,这个愿望你能够帮我实现吗?」
袁九生满脸狐疑的看着谢庸。低声道:「你是不是和苏红袖一起过来的?」
谢庸摇了摇头道:「她本想来,可是我知道左大将军对她恨之入骨,所以便将她劝住了。其实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打算过去找你,放眼义军之中,能够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地只有你。」
袁九生低声道:「何以见得?」
「因为你是聪明人!聪明人自然懂得成人之美!而且我会付出一定的代价,铁大王起兵多年,掠来的财富都隐藏在一个秘密地方,若是你玉成此事,我会将那里的地图送给你。」
袁九生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还是决定悄悄安排谢庸与铁中豪见面,走入铁中豪坐在的那间地牢,一股浓重的霉臭味道传出,令人几乎就要窒息。
袁九生在门外止步不前,低声道:「你最好快些,以免节外生枝。」
谢庸点了点头,举着灯笼来到囚室内,却见铁中豪雄壮的身体呈大字型被吊在半空之中,身上衣衫褴褛,面庞浮肿,头发蓬乱,整个人被折磨的已经没有人形。
谢庸含泪扑倒在地上,颤声道:「大王……」两行泪水沿着面庞滚落下来。
铁中豪费力地睁开双目,过了许久方才适应了烛火地光亮,看清眼前是谢庸的时候,双目也红了起来,他嘶声道:「谢先生……想不到你会来看我……」
谢庸垂泪道:「都是谢庸不好,不该离弃大王!」
铁中豪充满内疚的摇了摇头道:「怎能怪你,我铁中豪能有今日,全都是因为自己咎由自取,与他人无关……」他喘了口气方才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时至今日,我方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意义。如果我当初听谢先生地话,焉能落入今日的下场。」想起自己昔日的所为,铁中豪更是悔不当初。
谢庸向身后望了望,确信无人偷听,这才向前凑近了一步,低声道:「红袖也来了……」
铁中豪叹了口气道:「我铁中豪纵横一生,临了身边竟只有你们念着我,我对不起红袖那孩子,让她受委屈了。」
谢庸抆干眼泪道:「红袖从未恨过你,她心中记得的只是你对她的恩情。」
铁中豪点了点头,喟然道:「我必死无疑,你们又何必冒险前来,左驰若是知道你们来到了康都,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为了一个必死之人,冒这样的风险又有什么意义?」
谢庸真挚道:「在我们心中从未忘记过大王,若是不亲眼看到大王,只怕我今生今世难以心安。」
铁中豪压低声音道:「左驰对红袖恨之入骨,你千万不要让她冒险救我,我早已抱定必死之心,知道你们能够来看我,这世上,我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谢先生此次离去之后,马上带着红袖离开康都,走得越远越好!」
左驰地问题,一早就有设计,应该算不上突兀,放心,我不会挑战读者的阅读底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