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当然知道这个规矩, 只是方才性质太高, 没顾上而已, 便依依不舍道:"那你明早再过来。”
"遵命。”沈默点头笑道。
裕王又起身, 亲自将他送到大门口, 还不忘嘱咐道:"明天早些来啊, 孤等着你。”一直看着沈默的轿子消失在街口, 才转身回去。
回到后邸, 他见正院西角落的香堂里已经亮起了灯, 知道自己的正妃陈氏已经开始念佛, 不由暗暗叹口气, 又或者是松口气, 便抬脚往东厢跨院走去。
还没进屋, 门先开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窈窕女子迎了出来, 乍一看她穿着普通宫装, 但仔细端详又会发现, 却又别的宫女不一样, 她的服饰搭配得既淡雅, 又别致;裙边一二寸宽的地方, 还滚了大红的花边, 仿佛蕴着火一样的热情, 若是一般宫女敢这样穿, 早被教习嬷嬷打得妈妈都认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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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跨远里, 只有裕王和她两个人, 那女子显得有些紧张, 微垂着白腻如玉的鸭蛋脸, 只让他看到一个梳裹得整齐的插梳扁髻, 轻声细语道:"王爷, 您回来了。”这女子是裕王的女人, 却不是他的妃子, 现在的身份, 也不过是裕王府的一名宫女。
裕王爷虽然生活乏味, 却也跟所有男人有着一样的爱好, 那就是喜欢女人。一次酒后兴起, 便拉着这刚进王府的宫女荒唐了一会儿。说实在的, 这女子很美, 却也不算绝色, 但没想到这一回之后, 裕王便再也离不开她了。因为这位容貌温婉可人的女子, 身上有一股非凡吸引力, 陪他说话能让他满心喜悦, 感受到被崇拜的快乐, 在床上又能让他无比, 找到男人的自信。自从有了她之后, 裕王便在灰暗的人生中找到了乐子, 几乎每晚都住在她这儿。只是不受老爹待见, 也不敢提纳妃的事儿, 只能先这么靠着, 日后再说。
裕王点头笑笑, 便拉着她柔腻的小手进了屋, 屋里面掌着灯, 灯下的桌上, 摆着三四样精致的小菜, 还烫着一壶老酒。
女子为裕王宽衣解带, 换上便装, 又打来温水给他抆脸净手, 服侍的无微不至, 让本就心情愉快的裕王, 感到愈加舒畅。
夹一筷子酱猪肚, 端着小酒喝两口, 他眯眼笑道:"这日子啊, 真好。”
女子掩口笑道:"王爷今儿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怎么乐成这样?”
裕王便将今天的事情, 跟她眉飞色舞的讲了一遍, 开心笑道:"若能把李太医请来, 孤的世子何愁?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给我当妃子了?”
女子脸上一片绯红, 但掩不住的喜上眉梢, 声如蚊鸣道:"那位沈大人可真厉害。”
"不止厉害, 还很有趣呢。”裕王开心笑道:"孤王这些年来, 就没遇到过这么个谈得投机的同龄人, 他好像有数不清的新鲜话题, 让人想不开怀都难。”说着想起什么似的笑道:"给你讲个笑话吧。”
"王爷请讲。”女子点点头道。
"说从前有个人, 很怕自己老婆。有一天, 他趁老婆不在家的时候偷吃了一盒年糕。晚上被老婆发现了, 把他狠狠骂了一通, 又罚跪三更才准许睡觉。第二天, 他越想越想不通, 不知自己的命为什么这样不好, 便到街上找算命先生给自己算算命。”裕王笑道:"算命先生便问他:‘请问贵庚多少?他赶忙回答:‘没有跪多久, 只跪到三更。算命先生只好再问道:‘我不是问这个, 我是问你年高几何?他一下字脸都白了, 说:‘我还敢偷吃几盒?我只吃了一盒, 再吃岂不要连命都送掉?
言毕, 他自己先笑趴在桌子上, 那女子也笑的抆着眼泪道:"太好笑了, 这为沈大人也太滑稽了吧。”
两人笑一阵, 裕王又讲一个, 又笑一阵, 再讲一个, 再笑一阵,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看着灯下的女子娇俏可人, 裕王心中一动, 笑道:"还有一个, 你要不要听。”
女子闻言点头道:"要的。”她进来宫里这么长时间, 却也没如此开怀过了。
裕王便嘿嘿笑道:"有个道学先生嫁女出门, 至半夜, 尚在厅前徘徊踱索。夫人问他:‘相公,夜深请睡罢。先生顿足怒道:‘你不晓得。小畜生此时正在那里放肆了!”说着就色的望着那女子, 见她早就羞红了脸, 红艳艳的仿佛要滴下水来一般,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道:"爱妃, 也到咱们放肆的时候咯……”
女子娇羞的点了点头, 任由他扶着进去内力, 被浪翻红, 宵苦短, 自不消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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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沈默早早起来, 若菡奇怪问他:"怎么比往常还要早呢?”
沈默叹口气道:"你老公我现在上两份班, 自然要辛苦一点了。我得先去国子监应卯, 再到裕王府上课。”
若菡心疼道:"可忙坏了吧?”
"我就是个劳碌命, ”沈默笑道:"忙点好啊, 闲着让人心慌。 ”便跟妻子吻别, 去国子监才发现, 自己还不是最早的一个。
高拱已经在那, 把他叫进屋子里, 问他昨日跟殿下相处的如何, 沈默道殿下很随和, 我们相处的很愉快。
"那就好。”高拱点头道:"至於去王府上课的时间, 你和张居正商量去吧, 留一个在国子监的, 另一个就去裕王府, 交替着来就成。”
沈默原以为能摆脱国子监的俗务呢, 没想到还是少不了, 心说您老可真会人尽其用啊, 便拱手出去。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 大人, 那个李贽没给您惹麻烦吧?”
"唔……暂时没有。”高拱摇摇头道:"不过他的讲课实在是有够离经叛道, 若不是为了这次大比, 我是不会用他的。”这老小子倒坦诚。
沈默知道多说无益, 便点点头, 出门去了。
跟张居正一商量, 他俩上下午轮班, 半天在监里, 半天在王府, 这样两边都不耽误, 只是要辛苦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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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定然还有一章哈……(!)